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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今年首次当选的全国人大代表，山东省律师协会副会长、山东康桥律师事务所首席合伙人张巧良今年带来了多份建议，事关民营经济、司法公正、律师队伍建设等多个领域。

　　在提振民营经济信心方面，张巧良建议，要持续引导正向舆论宣传，还要出台接续政策措施并保障有效落地，同时，也要保持保护民营企业和企业家权益的司法政策连续性、稳定性和可持续性。与此同时，张巧良进一步提出了关于推行行政合规轻罚免罚试点建设的建议。

　　在加大律师行业发展激励机制方面，张巧良建议，应当研究确定律师事务所“中小微”的划分标准与享受支持中小微企业发展的各种优惠政策，也应当将律师纳入高层次人才行列，享受高层次人才优惠政策等。

　　两会间隙，张巧良代表接受了南方财经全媒体-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的专访。张巧良表示，有效的合规建设是企业良性发展的刚性需求与核心优势，将轻罚或者免罚作为奖励条件，可以激发违法企业开展合规建设的积极性，督促其建立有效的违法预防体系，增强企业的现代化治理能力。

　　提振民营企业家信心

　　21世纪：民营经济是我国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关注到，您今年也带来了关于提振民营经济信心的建议。主要是基于什么考虑？

　　张巧良：民营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经济发展离不开民营经济，这既是客观事实，也是各界共识。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在疫情叠加其他诸多不利因素的冲击下，我国民营企业发展遇到困难，社会上关于民营经济质疑、怀疑甚至否定的不和谐声音有所抬头，民营经济的信心有所弱化。

　　党的二十大报告重申了“两个毫不动摇”，2022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针对社会上对我们是否坚持‘两个毫不动摇’的不正确议论，必须亮明态度，毫不含糊”。信心比黄金还重要，经济发展离不开信心，基于此我提出了关于提振民营经济信心的建议。

　　我的建议包括五个方面：一是持续引导正向舆论宣传；二是出台接续政策措施并保障有效落地；三是保持保护民营企业和企业家权益的司法政策连续性、稳定性和可持续性；四是建立行政合规轻罚免罚的激励机制；五是开展关于保障民营经济的正反典型教育。

　　在保持保护民营企业和企业家权益的司法政策连续性、稳定性和可持续性方面，近年来司法部门采取了一系列举措保护民营企业和企业家的合法权益，当前保持司法政策的连续性、稳定性、可持续性，方能提振民营企业家信心，增强民营企业家安全感。我建议以更包容、更关怀的目光看待民企，进一步落实“少捕慎诉慎押”的司法政策，进一步加强涉民营企业的冤错案件的甄别纠正工作，进一步加大对民事、行政以及执行领域涉产权错案的甄别纠正力度，发挥典型案例引领示范作用。

　　21世纪：您带来的另一个建议，关于推行行政合规轻罚免罚试点建设的建议，其实也与民营经济发展有关。为什么关注这一个细节问题？

　　张巧良：企业合规可以分为行政合规、刑事合规和反制裁合规。行政合规，是指对违反行政法律的企业，以企业合规换取行政机关减轻或者免除处罚的法律制度。行政合规在我国有内在需求。

　　首先，在处罚效果上，就产生的不利影响看，企业行政处罚也并不必然弱于刑事制裁。行政机关能够施加的行政处罚轻则罚款，影响企业经济利益，重则诸如吊销许可证件、责令停产停业等处罚手段，直接决定企业是否能够继续生存。

　　其次，在可持续合规经营的前提下，行政机关减轻或者免除企业应当承受的处罚，避免企业在承担行政责任后无力经营或者无法经营，造成企业、员工和社会多方损失的后果，实现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有机结合。

　　再次，有效的合规建设是企业良性发展的刚性需求与核心优势，将轻罚或者免罚作为奖励条件，可以激发违法企业开展合规建设的积极性，督促其建立有效的违法预防体系，增强企业的现代化治理能力。

　　我国尚未建立行政合规制度体系，行政监管法律规范没有普遍确立行政合规的激励机制，未将行政合规作为对企业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的事由。在实践中，行政合规呈散发状态，国家和地方对行政合规重视程度不够，更与当下由检察机关牵头的刑事合规相差甚远。

　　坚持服务与监管并重

　　21世纪：您如何看待今年的两高报告？有哪些亮点值得我们进一步关注？

　　张巧良：过去五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坚定政治方向、服务大局、关注民生、创新制度，切实履行审判和检察职能，成绩有目共睹。“两高”报告用一组组翔实的数据、一个个生动案例呈现了我国司法进程中不平凡的五年。

　　“两高”报告中让我印象极深的是，国法、天理、人情融为一体已经成为基本的司法理念。坚持天理国法人情相统一，既是弘扬社会主义价值观的要求，也是“以人民为中心”司法理念的应有之义。“鹦鹉案”、“兰草案”、“为筹办抗战纪念展收购枪支案”都体现了国法天理人情相统一，符合人民群众心中朴素的公平正义观。

　　过去三年，受疫情等因素影响，企业发展尤为不易，更需要、更珍视法治的呵护。一些小微民营企业在创业、发展过程中，因为不善经营、不规范管理，导致触犯法律。司法机关在“一棍子打死”和视情挽救之间，选择适用少捕慎诉慎押、刑事合规的司法政策，无论是对于促进经济发展，还是保就业保民生，都具有重要意义，顺应了天理、人情。

　　21世纪：您是山东省律师协会副会长。在您的建议中也提到律师事务所不能完全享受中小微企业的优惠政策，律师纳入高层次人才地位的制度缺乏等问题。去年我们开展了一个调研，很多律师也在反应相关问题。请问在促进律师行业发展方面，山东省律协有哪些探索？

　　张巧良：去年，山东省律师行业突出“加强律师行业党的建设、加快推动律师事业高质量发展”两条主线，抓好“规范律师执业行为、树立山东律师良好形象、提高执法监管服务水平”三项重点工作，全省律师行业保持向上向好态势，为新时代社会主义现代化强省建设贡献了律师的智慧和力量。截至2023年2月底，全省共有律师事务所2602家、律师41322人，2022年办理业务102万件，同比分别增长5.87%、19.22%、4.08%。司法部也向全国宣传推广了山东律师党建工作经验。

　　山东省律协坚持服务与监管并重，支持疫情期间律师行业健康发展，减免2022年第一季度全省律师个人会员会费，制定律师服务费标准制定指引、医疗损害案件律师操作指引等制度，修订了《律师和律师事务所违法违规行为惩戒工作规则》，推动律师行业健康发展。

　　具体而言，一是加强律师业务建设；二是推动法律职业共同体建设；三是培树宣传先进典型。去年我省有2家律师事务所被命名为省级两新组织党建工作示范点，4名律师和1名律师行业党委专职副书记被表彰为全国司法行政系统劳动模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