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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斌

雷海粟

郭明

3月5日，第十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在人民大会堂开幕。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着力扩大消费和有效投资。面对需求不足甚至出现收缩，推动消费尽快恢复。帮扶旅游业发展。

过去三年，旅游机构克服重重困难，生存、发展、提升、盘活，终于迎来旅游政策全面优化、旅游市场快速恢复的重大利好。两会期间，新京报贝壳财经推出“2023全国两会经济策”，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就“强势回暖后，旅游业开门红如何持续”话题，采访了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旅游研究院院长戴斌，中国旅游集团旅行服务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雷海粟，鸿鹄逸游·携程太美旅行CEO郭明。

推动线上线下消费深度融合，实物商品网上零售额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比重从15.8%提高到27.2%。发展城市社区便民商业，完善农村快递物流配送体系。帮扶旅游业发展。围绕补短板、调结构、增后劲扩大有效投资。创新投融资体制机制，预算内投资引导和撬动社会投资成倍增加，增加地方政府专项债券额度，重点支持交通、水利、能源、信息等基础设施和民生工程建设，鼓励社会资本参与建设运营，调动民间投资积极性。 ——政府工作报告

戴斌 游客满意度影响政府开放决策

境外目的地对今年旅游业发展持乐观预期

3月6日，中国试点恢复出境团队游“满月”。戴斌表示，该政策的出台意味着我国的旅游业正在恢复正常的发展轨道。“事实上也正如大家所看到的，今年春节假期全国国内旅游出游3.08亿人次，创下了3758亿元的国内旅游收入，分别恢复到2019年同期的88.6%、73.1%。这是过去三年中春节旅游市场表现最好的一次，意味着消费正在逐步恢复常态。”

2月6日，中国出境首发团发出后，受到目的地国家热烈欢迎，“有的还给出了水门礼的接待规格，可见境外目的地对中国游客的欢迎和渴望程度。”戴斌表示，由此看来，目前旅游市场的需求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疫情防控政策的调整优化为人们的出行提供利好，“最重要的是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从未停止过，与旅游企业的精心准备也有关系。”

对于2023年的旅游业发展，戴斌表示充满信心，持乐观预期。早在去年9月的多次对外演讲中，他提出，做好今年（2022年）年底、明年（2023年）年初入出境旅游市场复苏的准备。“这是根据市场判断做出的。”戴斌说道，“当时我们看到入境市场的疫情防控政策逐渐调整，从最早的‘14+7’变成‘7+3’。其次，当时能看到航班开始逐渐增多，相关政策从一开始的航班熔断机制逐步变成有一定数额的限制，并处于不断优化中，后来又增加了相对数，引入百分比的概念。我想这些数据都从供给侧的角度释放出一个信号，市场会逐渐往恢复方向走。”

旅游产品价格受需求和供给两方面因素影响

旅游市场恢复并非一帆风顺。恢复之初，消费者面对的是价格上涨的旅游产品。在戴斌看来，目前旅游产品价格偏高主要受需求和供给两方面因素影响，一旦旅游需求大涨，航空公司可供座位数同比增加了，机票等旅游出行产品的价格自然会逐渐回调到正常状态。“旅游产品价格的问题，既要关注需求侧，也要关注供给侧。我们希望航空公司、跨境自驾游以及旅游目的地的小交通、酒店、餐饮等供给量，能快速或有序恢复，供应量能够充足起来。”

目前，中国试点恢复出境团队游业务的国家数量为20个，何时能够进一步放开，成为关注的热点。对此，戴斌表示，“希望有更多的国家和地区能够分享中国出境旅游市场的红利，我们愿意为世界旅游业的繁荣和发展作出贡献。但是旅游和货物贸易有所不同，前者要取决于我们的游客愿不愿意去，如果游客到一些旅游目的地去，感觉安全得不到保障，甚至会被区别对待，那自然不愿意去旅游；对旅游企业而言，目的地的供应链没有准备好，无法满足游客吃中餐乃至包机返程等需求，出游品质又该如何保障？”

戴斌认为，游客对旅游目的地满意度的评价，企业对供应链重构程度的评价，将是政府决策进一步放开的重要依据，“相信这个市场会有序开放。”

预计今年入出境游将恢复到2019年的三成到四成

旅游业何时能恢复到2019年水平？戴斌表示，国内游方面，预计五一假期和暑期这两个时间节点的出游人次会达到2019年同期水平，但由于一季度尚未恢复到2019年同期水平，预计今年全年的出游人次将恢复到2019年的九成左右。“从政策、供给以及游客对旅游目的地评估等多方面因素来看，我们预计2023年入出境旅游市场会恢复到2019年的三成到四成。”

2019年，入境旅游人数为1.45亿人次，出境旅游人数为1.55亿人次，共计约3亿入出境总人次，按上述恢复比例计算，2023年约接待0.9亿至1.2亿入出境总人次。戴斌认为，考虑到疫情三年，入出境旅游市场几乎停滞的实际情况，这个入出境游客恢复量级并不在少数。“入出境旅游市场恢复的因素更为复杂，所以要比国内游恢复得慢。”

“未来我们更要时刻把游客的所思所想、把游客对安全和品质、个性化、多样性的不懈追求作为奋斗目标，希望像中旅、携程等大旅行商、旅游集团能够起到压舱石的作用，也希望如鸿鹄逸游此类针对特定市场的企业，能够为广大游客提供高度个性化甚至定制化的旅游服务。很多业态都不是拍脑袋想出来的，而是一线从业者创造出来的。”戴斌表示，“对2023年充满信心，我觉得只要游客和旅游业者、政府监管部门及行业促进部门共同努力，很快就会恢复到我们应有的理想目标上去。”

雷海粟 市场回暖仍需要过程，品质游将成主流产品

出境差旅等刚性业务增长高于传统旅游出行

雷海粟在沙龙上表示，出境游的“重启”为旅游行业注入动能，但市场回暖仍需要过程，逐步向好是从业者更为期待的。

在他看来，出境游的有序恢复，为旅游业复苏释放了积极信号。但疫情的出现也给行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三年来，消费者的出行习惯及供应链发生改变，目前行业依然存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

据介绍，目前中旅旅游的出境游业务呈增长趋势，恢复情况为疫情前30%-40%。“当下出境游市场主要体现在差旅及会展等刚性业务，其增长高于传统的旅游出行，原因主要是出境游的价格及运力尚未调整至合适区间，对于消费者而言，现阶段出境游产品定价偏高，无法被部分人群接受。”

雷海粟认为，当前国际旅游市场复苏速度快于中国市场，以海外酒店价格为例，“我注意到，今年2月在中国游客份额还不足10%时，新加坡酒店的平均房价就已经达到历史高位。与此同时，我们仍有潜力，当行业彻底复苏后，旅游消费或将呈现较疫情前不一样的增长曲线。”

适应市场变化是企业基本功

旅游业作为受疫情影响最严重的行业之一，面临的不仅仅是来自企业自身的变化，也包括人员流失、供应链断裂、市场的流失，更多的还是游客需求的变化，目的地、产品和业态升级的需求，以及产业链、供应链的重构和发展方式的转变。雷海粟强调，在适应市场变化和客户需求后调整自身，是企业永恒的基本功。

“我们注意到，与疫情前相比，消费群体的年龄结构和消费需求都发生了变化。对价格不敏感且追求品质的年轻消费者是自由行的主力军。当客源结构调整后，业务结构也会发生变化，行业的盈利模式及供应链也会随之改变。未来，品质游将成为主流产品，提供安全、健康、舒适、满意的旅游产品应成为旅游消费提振的总引擎。”

在旅游业面临体系重构、发展模式转变的过程中，人才培养是行业复苏的必修课。从业人员的稳岗建设是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强支撑。“没有一流的人才，成就不了一流的企业，也就没有高质量的产业发展。未来，我们期待在人才稳岗就业上能得到更多的政策扶持，帮助提振行业信心的同时，也能为从业人员提供获得感与归属感。”

郭明 抓住新认知、新需求和新供给

第一季度营收实现同比三位数增长

对于旅游政策优化后的市场表现，用郭明的话来说是“喜出望外”。作为携程旗下的高端旅游品牌，鸿鹄逸游今年一季度在营收、游客人数和毛利等方面和去年同比都实现了三位数增长，形成了一种“泄洪效应”。

“按照我们之前的预测，大概要在第二季度才开始出现目前的情况。面对现在开放后的市场表现，可以用‘喜出望外’来形容。尽管三年的等待让我们损失了一部分市场、人才以及供应链，但春天已经到了，我们还会有更好的姿态、更好的精神、更好的准备，不断调整产品，去更好地适配消费者需求。”郭明表示。

由于鸿鹄逸游以国际旅游业务为主，相较于2019年同期的表现，目前恢复程度在30%左右。对于未来业务的发展情况，郭明表示信心十足。

“现在出境的目的地国家相对有限，航司在运力、航线等方面也尚未完全恢复，加上签证、供应链等因素，彻底恢复还需要一个过程。但我们仍然很有信心。究其原因，我觉得可以从新认知、新需求和新供给三个方面去认识未来。”

在郭明看来，疫情暴发后，消费端发生了巨大变化，一大特征便是个性化需求急剧增加。为此，鸿鹄逸游对消费者形成了新的认知，在产品开发上更加侧重游客需求。相较于过去的产品导向，未来以客户需求为导向的趋势将更加明显。同时，消费者日益强调产品品质，在个性化和品质化的基础上，也随之形成了新的供给，即供给端要有多样性，提供更高附加价值的产品。

“从新认知、新需求和新供给三个方面出发，不断满足客户需求，为客户创造价值，以客户需求为驱动，只要企业坚持这个方向，我认为就会越来越好。”

企业自身努力是实现复苏的先决条件

旅游业春天已经到来，但在恢复过程中，企业同样面临巨大挑战。郭明也在现场分享了鸿鹄逸游现阶段亟须解决的问题，首先提及的便是人才问题。“在人才方面，一旦市场恢复，很多新的岗位就需要补充。我们要进行筛选、培训，到员工能合格上岗，这一过程其实需要花费一部分时间。当然，我们希望这部分时间越来越短。”

其次，供应链恢复也成为当务之急。据介绍，像鸿鹄逸游这样以海外业务为主的旅游企业，随着出境游开放的国家增多，最基础的目的地旅游资源保障是必须有的。无论是从品质，还是硬件、软件等方面，都是一个需要补充修复的过程。

此外，在恢复过程中，旅游企业也希望得到外部支持。郭明表示，希望行业主管部门在旅游标准的制定和检核方面，能支持做高质量旅游业务的公司。在产品方面，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政策支持。“例如今年2月，《文化和旅游部关于推动非物质文化遗产与旅游深度融合发展的通知》发布，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文化元素，帮助产品开发。”

郭明进一步强调，企业自身付诸努力才是实现复苏的先决条件。“首先要自身努力，先把自身能力练好，把自身的产品力、服务力、抗压力练好了。”

C10-C11版采写/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 王真真 郑艺佳 于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