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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周刊丨从《海氏族谱》木刻板说起:古代族谱如何修成?

来源:搜你想要的 点击数: 时间:03-20

《海南周刊》特约撰稿韩惠娇

古人云:“立族之本,端在修谱。族之有谱,犹如国之有史;国无史不立,族无谱不传。”在当今社会,宗族观念渐弱,以族为群居的生活方式被打破。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那个依山傍水聚族而居的“家族”身影正在淡去,而作为宗族记录的“族谱”亦渐渐淹没于风尘。

海南省博物馆珍藏的八块《海氏族谱》木刻板是海南文博系统馆藏的唯一一件“族谱”文物,它为我们掀开从广东迁居海南的海氏族群历史的帷幕……

传世的八块《海氏族谱》木刻板。海南省博物馆 提供

海氏族谱木刻板断代迷思

此“海氏”是明代誉为“忠绝”的名臣——海瑞的宗族,而海氏族谱木刻板正是海瑞族人所编撰族谱的刊刻木版。族谱乃一族之史,一般记载有血缘脉络的家族世系、家规家训、著名人物传记、民俗艺文、义庄、坟茔等内容。此木刻版据载原为176块,现仅余8块。

笔者在查询资料时,发现此海氏族谱木刻板的断代存在争议,一说为明代之物,一说则证其为清代。

此木刻板是用于印制海氏族谱的雕版印刷的木刻板。古文献学家赵万里说过:“传世明代谱牒,大多是徽州一带大族居多,徽州以外绝少。”明代徽州地区印刷业发达,连印制族谱都有专司其职的机构——“谱司”进行刊刻印制。明代中、后期是雕版印刷业遍地开花的发展时期,技术推广的规律始终遵循的是从文化中心区向外逐步扩散的路径,所以偏远地区总是存在着一定技术滞后的现象。据此逻辑,海南地处边陲,《海氏族谱》在明代就采用成熟的雕版印刷技术印制的可能性很小。

循着这初步的判断逻辑查证,笔者发现阎根齐先生《迁琼

据现存版本资料,迁琼以来,《海氏族谱》到清末经历了8次大型修撰。第一次,海瑞伯父海澄修于明代成化至弘治年间;第二次,海瑞从兄海瑚修于明代嘉靖十三年;第三次,康熙九年海廷芳续修;第四次,乾隆五十年海岱重修;第五次,现存有道光二十五年版海氏族谱;第六次,咸丰初年海定清续修;第七次,光绪二十五年海连天续修,该谱流传甚广;第八次,清光绪三十二年海对苏主修。

将《海氏族谱》木刻板断为清代,理由有三。其一,清光绪二十五年版的《海氏族谱》序里记载,至光绪二十五年《海氏族谱》才有了刊刻版,之前的版本皆系手抄本。其二,此《海氏族谱》木刻板刻有“海瑞像赞”——海瑞身着官服的坐像,且篆有“象贤堂”字样。像赞,是族中有品望、有职衔者的画像及赞语。一般情况下,族谱里发祥之祖及功德显赫官阶显贵者,皆有遗像及赞,为引导后世子孙昭其德,继其志。海瑞像赞与光绪二十五年海廷芳续修版的《海氏族谱》内容一致。其三,康熙年间,清廷为实现对海南的统治,琼州府城的大户和前朝遗老迁居乡下。此时,海氏一族有三支迁离府城,其中一支落户琼山德兴都天池村(今海口市琼山区甲子镇天塘村——编者注),始建海氏祠堂“象贤堂”。由此可知,此木刻板至少制作于“象贤堂”建立之后。

《海氏族谱》木刻板上的海瑞画像。海南省博物馆 提供

族谱如何修订

汉代以前族谱是祭祀先祖、明血统、辨世系、继承财产的重要依据。而魏晋南北朝,选拔人才以“察举”为主,族谱更成了一项具有政治身份意义的“世家证明”,在出仕、婚嫁、交际中都有重要的影响力,甚至为了保证族谱的权威性,政府设置了“谱局”来编修、收藏、管理族谱。隋唐以后,科举取士制度逐步建立,族谱的政治用途削弱,族谱的编修权利又回归民间。

修订族谱乃一族之大事,一般是具有名望的倡修者向族人发起倡议,举全族之力组成筹备处,筹备所需钱财、人力、资料等。修谱工程浩大,资金一般由全族募捐而得,而编撰工作成立“谱局”,有总理全局者、篆修者、司库者、誊写者、司事者、刊刻者,通力合作,积年而成。雕版刻书业发达后,有专门“谱司”承揽族谱的刊刻工作。

古代族谱管理自成一套体系。修撰完毕,族谱都需编号登记,一份供在祠堂,其余分发给族人且留有记录。每逢正月,族人都需到祠堂聚会,登记自家人口变化,称为“上谱”。对于“有辱门楣”的不肖子孙,如犯忤逆不孝、凶暴、参与叛乱者等等,则用族法惩罚,在族谱上除名,称为“出族”。在影视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中,就有主角顾廷烨差点被后母小秦氏因不孝之罪请族内耆老将其“出族”的演绎。

道光十四年(1834年)的《海氏族谱序》。 陈耿 摄

族谱也会“嫌贫爱富”

《海氏族谱》厘定翔实,虽然版本繁杂,各版本间多有接续,脉络明晰,书写从实,是不可多得的价值史料。族谱“为亲者讳”的缘故,并未善恶并书,仅择其善书之,即使如此,也可作为地方志的补充部分。族谱作为一族之史,目的在于尊祖、收族、定长幼、弘礼教,但在编撰时总容易“走偏”,颇有“嫌贫爱富”之嫌。

世俗修谱,常远引古昔同姓名公巨卿为先祖,其中多牵强附会,这与主持编谱的人功利性主张有关。明代《关西方氏宗谱》序言就指出:“天下世家谱牒多矣。他谱喜借名位援远族人,以张其大宗。”传世谱牒经朝代更迭,多屡遭兵灾,能存下者本寥寥。主持修谱工程,在没有远程通信的年代,须通过实地调查,援引各方资料,若严格者,则须多方考证,厘定错误;更多时仅凭老人口耳相传,本就难免错漏。若主持者为彰其宗族,在资料阙如的情况下演绎,实属正常。但存心攀附,乐富贵认其非族者,耻贫贱而弃同族者的情况也非鲜有,这也就导致族谱内容可信度失真,失去了溯祖追源的初衷,也失去了部分史料价值。

“命途多舛”的族谱

在修撰、管理族谱的过程中,最为棘手的非“避讳”莫属。在古代,为回避君主和尊长名字,将该字改写成同义字或近义字或缺笔或拆写或删改的处理,叫“文字避讳”。若处理不善,则族谱也会牵涉“文字狱”而连累族人。

乾隆四十三年查办违禁书籍,并为此大兴“文字狱”,而族谱亦牵涉其中。凡涉及皇帝名讳、远引古时帝王为始祖、使用措辞如“创业垂统”“丕基丕业”“暨王父”、登载前朝抗清佞臣诗文等,都涉嫌僭越,一概严禁,该族长须将谱并雕版赴县衙呈缴。而若自行更正,勘误工作则须根据登记编号,发布公告让族人将族谱上交集中删改,并报县衙呈览,工程相当繁琐且仍容易出现错漏。

近年来,古文献收藏、研究逐步热门,存在各地档案馆、图书馆的族谱开始受到学者们的重视。根据《中国族谱综合目录》统计,国内馆藏族谱大约12000余种,其中上海图书馆占其大数,将近11170种,其他存于各地图书馆中,这些族谱是研究地方史宝贵的资料,有待更多学者进一步发掘、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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