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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幼时生日的全部记忆是吃煮鸡蛋或荷包蛋，蒸包子。童年记忆里没收到过来自父母的礼物，不是不爱我，而是条件不允许。现在我当了妈妈，总想弥补这一缺憾，生日愿望、生日蛋糕、生日礼物。

 

那天给家里打电话，老妈在一旁提醒老爸，今天是外孙女的生日，她外孙女的农历出生日和她的只差十天，所以自己格外留心，昨天是寿至日煮了俩鸡蛋，替孩子吃了，这样生日就叽里骨碌地过去了，平安长大一岁。当时听了很感慨，不停感谢老。这份惦念从我延续到我的孩子身上，只有将亲人深深放在心中才有这般吧。

 

在我们还小的时候，老妈忙于庄稼地果园有时不免忘记我们的生日。后来我们长大了，她闲了下来，每个人的生日她都给过，不管在不在身边，寿至日（生日前一天）吃煮鸡蛋，生日当天发面蒸包子。我常和她说，替我把我那份吃了吧。孩子们都走远了，但妈妈的心一直跟着呐。

 

为了方便孩子记忆我一直给她们过公历生日，现在出生登记日期用的都是公历，上学、工作也都是用公历日期。她们这个年纪很难弄懂农历，公历。但听到有两个生日，就追问能不能过两个生日？我说等你们能弄懂什么是农历了再说吧。

 

有时候我会回忆我和妈妈，最早的记忆是关于夜里去舅舅家的一段，记不清岁数了，天应该是冷的，因为我记得那时我是穿着红色的斗篷的，带老虎头，面料是有绒绒的那种布，我挺高兴能出门，过一个坑时，我不想走了，想让抱着，妈妈那天心情很好抱起了我，嘴里还念叨着：“都多大了还让我抱？就是懒得走。”妈妈们好像都是这样嘴里念叨着不情愿，却依旧答应了孩子。还不会走的幼儿对怀抱没那么强烈，当孩子会走后，那怀抱就显得格外珍贵，记忆也保留得够久。这个记忆片段我没对谁讲过，我怕被妈妈姐姐纠正，就不敢那么肯定了。

 

我是那种记事很晚的孩子，很多记忆是父母和姐姐们告诉我的，仔细搜索记忆库，才敢肯定有那么一段事儿；有的她们说的我只有一点感觉，来自很远的感觉却很清楚，比如我特别怕大伯，他在家我就不敢去他家。那种怕的记忆很深刻，具体事情却想不起来；有的却是一点都不记得。可见人的生命记忆在时间的冲刷下，能留下来的东西真的不多。

 

在我当妈妈之前我竟然不知道老妈的生日是哪天，更谈不上给她过生日，真的很惭愧。开始我不好意问她，问问姐姐，姐姐告诉了我。她甚至奇怪地问我，你不知道老妈的生日是哪天？我更加惭愧，真的是太自私了。相反老妈知道了这件事，却很平淡。

 

还记得她59岁那年，我们想张罗着过60大寿，老妈说：“过了60大寿，以后的生日就要年年过，我不想跟你们姥爷一样（姥爷去世前的生日没有过，妈妈一直耿耿于怀），我看你们也都不可能年年能聚在一起给我过，我看就算了，不麻烦了。”妈妈不轻易决定什么，一旦决定了，是谁说都不会改的。后来我想可能她是不想麻烦孩子们，在那个特殊的日子必须得做这样的事情，只要心里有她，什么时候看望她都是一样的。

 

你看，虽然我看似长大成人，可我能为她做的却太少。我记得了老妈的生日，每年给她买一些东西，打电话问候，生日之外是情感的连接，这才是过生日最大的意义所在。